孙长林先生在山东工艺美术学院第三届“孙长林奖学金”颁奖仪式上的讲话

孙长林先生在山东工艺美术学院
第三届“孙长林奖学金”颁奖仪式上的讲话
  2011年12月13日

各位学校领导，老师、同学们：
    在去年的奖学金颁奖仪式举行的时候，我就想，今年的颁奖仪式或许不一定能够参加了。今天来参加了，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最近身体不太好。昨天，张云龙副院长把6位同学的成绩、事迹材料给我看了一下，看过以后我非常高兴。看到你们荣获了国际的、国家的、省级的、学校的各级不同的、多种的奖项，很高兴。这不仅是你们个人得到的一种荣誉，我想，对于我们学校也是一种荣誉，对我自己说来也是一种激励。我相信，在这个基础上，你们会对社会做出更多的贡献，会做出更大的成绩！
    今天能够和大家坐在一起，我想起了一些事和思考的问题，简单地谈一下：
    一个是，我觉得奖学金这件事不只是关系到我个人和学校领导，也不仅仅只是针对你们6个人，而是牵连关系到激励整个学校教育教学水平提高的问题，意义重大。每年学校为奖学金评选都做了不少工作，我希望学校能够继续将咱们办学的成绩、人才培养的成绩，尤其重要的是学校的大学文化精神，通过咱们自己的刊物，或者社会上的媒体，做些宣传和报道。这是为了更好地带动全校的师生，乃至为了影响整个社会。
    在这一方面学校已经做了不少工作，我再说另外一件事。我觉得同学们要想做出更大的成绩，做更大的贡献，就必须进一步充实自己，更好地打好自己的基础。一方面要更多地充实新的知识。在充实新的知识这一方面，我不如你们，你们是老师；但另一方面，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知识基础的加强，我想以自己的体会说两句。
    我看到过老舍的儿子舒乙曾在介绍老舍事迹的时候提到俄罗斯人的素质问题。据说俄罗斯人在公共汽车上都很安静、不吵闹，这是为什么？因为每个人都在拿一本书看。看的是什么书呢？是俄罗斯的经典。这就是我想到的：年轻人，该不该多学中国的经典？什么叫经典？经典就是在历史上曾经起过的作用，一直到现在还起着作用，还被人民和社会所重视的文化成果。
    中国的经典很多，譬如说《道德经》、《论语》，这是中国文化中很重要的经典。当然，中国文化传统里面，除了儒家以外，另外还有一个重要部分就是佛家、道家等文化。在中国，这三个方面分不开，“儒冠道服佛袈裟，三教九流是一家”，不管这句话中是不是含有不合适的成分，但基本上是符合实际的。佛教是东汉传到中国来的，不到两千年，至于道教和儒教，那是中国本土的。我想《论语》、《道德经》就是我们的经典，尽管有些东西是过时的，而且有些地方现在说来，由于时代的关系、社会制度的关系，已经失去了合理性，但是它的主要的、基本的方面，到现在说来还是要遵循的，要学习的。《道德经》我看过几种版本，看了好多遍，还是有些地方不完全明白，不过现在由于有了许多专家的注释，大部分地方现在基本上能看懂了。
    这两三年，我基本上是在看这三方面的书，思考这方面的问题。这些典籍是非常重要的，像《道德经》，外国有几十种翻译，甚至被奉为辩证法的鼻祖。道家思想本身是唯物的，不是迷信的，它讲“道”，但我认为它所包含的意义太深奥了，连李白也说是太深奥了。当然，现在的社会比李白那时的社会进步了，现在的人或许比李白都聪明的多了。我们可以了解到，“道”讲的是宇宙万物运动的规律，包含着丰富的辩证唯物论思想。中国历史上这么早就提出来了这个问题，是很了不起的。另一方面，《道德经》所讲的“德”，是教人修养的一种境界，一种大的境界，当然书中涉及到了一些具体的问题，但是最主要的方面是这种大的境界，譬如“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这些话都有深刻的道理，它在人的道德思想、修养境界方面，是很了不起的。
    至于儒教，不用说了，它的许多格言和教谕，到现在还是我们行动的准则。譬如，今天6位同学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这是值得赞赏的，但只有你们6个人好还不够，还要其他的同学一起进步，乃至社会上千千万万的人共同做出成绩，才能推动社会发展。因此就要讲团结，讲和谐，讲“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自己想获得的，也要让别人同样能够获得。不能有嫉妒的心理，只想自己好，希望别人不如自己，这算什么思想境界？孔子说的这两句话，一辈子能够执行好就不错了。我接触过个别的同学，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还不够深入，比如自己掌握了一些新的知识或资源，不愿与其他同学分享，其实只有共同分享，才能促进共同提高。所以，只有都好起来才是真正的好，你们6位同学就要起到榜样和带动作用，不是为了光个人好，要自己为社会尽力量，更希望大家为社会做贡献。
    孔子说过，“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我个人认为，按照现代社会的情况，“五十知天命”晚了一些。“知天命”是什么意思呢？我个人的领会是，“知天命”是指一个人明确了解了自己生下来上天赋予的使命是什么。人的使命就是为社会做贡献，因此孔子特别重视入世问题。一个人生到世界上，就要有所作为，所以有句话说，“无为不入世“，没有作为就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否则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佛教也是我们文化传统中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它虽然是一种外来文化，但经过千百年的改造融合，已经带上浓厚的中国文化特色，对中国社会发展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从哲学方面来看，道教的“道”的概念涉及到宇宙观的问题，我认为它是一种朴素的唯物的宇宙观；儒教中“天人合一”的思想，也属于朴素的唯物主义。还有几位佛学名家提出，佛教思想中也有唯物的成分，当然，这种观点有待商榷。但佛教思想也是有其重要价值的，它所宣扬的“爱”的观念就十分重要，与儒家的“仁”是相通的。它要求信徒行善积福，对社会的和谐也有作用；它讲人性要清净，要有平常心，不要有贪心，这些也是很重要的思想。
    所以，我认为，我们研究这些经典，既要注意到它主要的、正确的方面，也要注意到它有时代的限制，有缺陷的地方，充分了解了经典的传统文化，这样才像一个真正的中国知识分子。
    另外，中国文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特点是中国文字，中国的文字在世界上是非常独特的。我们现代人不一定要成为书法家，但中国字还是要写好一点。成为书法家十分困难，有人认为整个20世纪也只有十个人能称为真正的书法家。学习一些包括文字学、书法等在内的中国传统文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有分量了，不然的话就会头重脚轻。
    总之，希望同学们多学习传统文化，做优秀设计师，为社会发展做出贡献！
    今天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