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鲁生:观刘蠢生、隋元鹏、张百成三人摄影展的心里话
2010-12-21
岁片的影子
——观刘蠢生、隋元鹏、张百成三人摄影展的心里话
潘鲁生
当下是影像被广泛应用的“读图时代”,从报刊、画册到网络视屏,制造图像的摄影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趋势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它不仅仅是人们记录视象的工具,也成为大家表达情感的一种形象手段,当然一件好的摄影作品也能产生视觉的力量。在今年校友返校日之前,三位工艺美院校友刘蠢生、隋元鹏、张百成拟回母校举办次摄影展,他们将展览定名为《岁片2010》,很有点意思,似乎这岁月的片段也是他们留给母校割舍不掉的感情。看到他们摄影展打印的画册,内心深处涌起莫名的感动,这种感动来自校友们的那份情怀,来自于大学与校友心灵对话所产生的共鸣。
刘蠢生是位很幽默的职业设计师,但他的摄影作品似乎又反映了他性格的本质。西藏题材的作品多以小角度的仰视捕捉人物情感或场景氛围,视觉的中心多居于画面的中上端,视线聚焦,形神兼备,让观众对画面主体有种景仰的感觉。在甘南,空气中充满的神灵气息每时每刻都在撞击着他的视线,而“眼睛上天堂,身体下地狱,灵魂归故乡”无疑是他最真切的体会。仰视的视觉构图表露出艺术家对满怀信仰、心灵充实的藏民的崇敬与羡慕。画面中不同年龄的藏民表现了信仰支撑下的隐忍与坚毅,而近景和特写的人物直视的目光,即时的把观者引入了场景的氛围之中,获得了现场的体验。刘蠢生试图用作品表达一种对于人生、信念以及家园的理解,那些长满青草的古城门楼、土墙上开的半片小窗、紧锁的木门、自由吃草的马儿、延伸向远方的小路都进入了他的视野,这些意象无疑在他的心中具有丰富的内涵,那是关于生命存在状态的终极思考和体验,还有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难以解开的“结”。设计的感觉也在他的摄影作品中若隐若现的存在,原本人流拥挤的佛事仪式画面中执礼者与观礼者之间会有大片的留白,顿时缓解了仪式的沉重感;而极为简单的小喇嘛画面,会形成蹲立天地之间、撼人心魄的视觉效果。家园、梦想、执着与追寻,刘蠢生摄影把神秘而凝重的世界留给我们来做更多的解读。
隋元鹏的傲骨与才情在学生时代就表现出来,走向社会后在市场大潮中得到洗礼,现在己是一位很有影响的设计师,他设计风格的形成是多年事业风雨的积累。隋元鹏喜欢用相机去对感受到的物象进行细心的观察记录,摄影于他似乎是“速写本”,有着丢不掉的情结。隋元鹏摄影作品更多保留了一种观者的姿态, “香巴拉”既然只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不如以一个平和的心态来记录、欣赏和体验这份纯净。一位设计师“观察”的姿态以及“观察”与被观之间的距离,决定了创作者以平视的视角和全景的方式来定格画面,人物的行动表情既可观可感,同时又在一定的距离之外,可谓意象天成。他对藏区有着艺术家天生的眷恋,格尔登寺、郎木寺以及广袤的草原,神秘土地折射的神韵,已成为被隐喻了的精神家园。在作者捕捉的神秘家园之中,可以看到人们在凝视或张望,行走或停留,独居或群聚,打闹或嬉笑,一切是如此的轻松自然,没有丝毫的局促或偏狭,这是一个用真诚和信念编织的理想国,一座人间的天堂,更是影像记忆。这是宗教文化的力量,更是拍摄者精神家园的映照。
张百成与他们两位设计师不同的是出身摄影科班,长期在工艺美院这所设计院校执教,学校的设计氛围让他的摄影作品带有了独到的形式美法则。他的作品规范严谨,在同样的西藏记行作品中,不管是记录藏民虔诚的宗教仪式,还是捕捉自然造化以及人力建造的景色,作品显示了纪实语言的鲜明特色,体现了对自然和生活之美的不懈追索。在规范中寻找规则,他将所有作品都统摄在一种美的意绪之中,黑与白,虚与实,动与静,它飘忽不定,却又真实的存在作品中,显示了对摄影语言有效的驾驭能力。佛学院简陋的僧舍、广阔的农田能够获得错落有致的形式美感,正是创作者设计匠心的自然表露。
设计与摄影,一个是视觉化的设想与计划,一个是获取再现视像的手段,因工作面向的不同,两者之间曾经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在当代的语境下,包括设计和摄影在内的视觉艺术日益呈现出融合的趋势,设计师与摄影师相互“跨界”以及在形式语言上的相互借鉴成为艺术领域的一个普遍现象,设计不仅仅是“满足用户需求”的工作,摄影也不再单纯是影像的发现与再现,它们最终统一于“创意”,发挥着人类独有的创造能力。《岁片2010》,实际上是三个职业设计师或摄影师的艺术作品展示,值得一读,值得品味。
岁片的影像,岁片的影子,三人行必出大师,祝福他们的展览,祝福我们的校友们。

(摄影:高波 侯方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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